扬帆起航:拜登就职典礼为未来四年奠定哪些基调?

作者:鸿旻 发布时间:2021-01-25 来源:复旦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收藏本文


当地时间1月20日11时30分,第59届总统就职典礼于华盛顿特区美国国会大厦西线举行。乔·拜登(Joe Biden)正式宣誓就任第46任美国总统。在就职演说中,拜登以颇为抒情的语句呼吁全体美国人保持团结(unity),共同应对包括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经济衰退、种族歧视、全球气候变化等在内的诸多挑战。随后,拜登于椭圆办公室签署包含重返《巴黎气候协定》、推行“百日口罩”计划等在内的17项行政命令。就职典礼明确了拜登政府所将优先着手解决的政治议题,奠定了拜登政府的政策基调,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国未来四年的政治走向。



01
 “美国团结”(America United):
一次特殊的就职典礼

总统就职典礼是美国政治权力交接的重要标志,是新一届总统任期的开端。在新冠疫情持续冲击、国会骚乱酿成担忧、社会矛盾显著凸显的背景下,本届总统就职典礼更具象征意义。一方面,就职典礼意味着围绕选举结果而进行的持续数月的政治斗争暂时告一段落;另一方面,就职典礼成为透视未来拜登政府将如何弥合分歧、应对危机的重要窗口。拜登的亲密盟友、特拉华州民主党参议员克里斯·柯林斯(Chris Colins)甚至将此次典礼称为“自林肯以来最重要的一次。”也正因此,本次典礼得到了各方广泛关注。

总统就职典礼委员会(PIC)将本次典礼的主题定为“美国团结”,其间蕴含着将典礼打造为在危机时刻“恢复美国灵魂、强化国家团结、创造光明未来”之起点的期望。结合历史传统与现实实际,本次典礼的主要流程大体被设置为:(1)于圣玛窦主教座堂进行晨间祷告;(2)美国海军陆战队军乐团奏响传统军乐,欢迎政要进入典礼现场;(3)祷告、宣誓效忠、演唱美国国歌及诗歌朗诵等表演项目;(4)副总统哈里斯(Kamala Harris)、总统拜登相继宣誓就职;(5)拜登发表就职演说;(6)军队检阅式;(7)于阿灵顿国家公墓敬献花圈;(8)在由美军各兵种组成的总统护卫队陪同下由15街前往白宫;(9)拜登于椭圆办公室签署首批行政命令,宣布临时官员团队;(10)晚间庆祝活动。


形式上,较之既往,本次典礼的特殊之处主要有四个方面:
第一,限制民众参与。既往的就职典礼一般会发放约20万张“入场券”,而庆祝游行等活动则往往能吸引逾百万人参加。然而,出于疫情防控需求,依循公共卫生专家意见,本次典礼对现场观礼人员规模进行了严格控制。现场出席资格仅限于第117届国会议员,每名议员同时可邀请一名人员陪同。由此,现场人数被限制在3000人左右,庆祝游行等活动也改为以线上形式“虚拟”进行。这就导致现场较之既往显得格外空旷、人迹寥寥。对于一场以“团结”为关键词的庆典而言,庆祝气氛较为有限。为弥补缺憾,典礼组织方在国会广场摆放了约19.15万面美国国旗,代表着因新冠疫情无法亲临现场的美国民众。BBC称,虽然不免冷清,拜登团队的决定却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其将以更加科学化、更加专业化的态度推动新冠疫情防治措施的坚定决心。

图:国会广场摆放的美国国旗,来源于Stephanie Keith/gettyimages


第二,安保力度空前。1月6日国会骚乱事件发生后,华盛顿特区便始终处于紧急状态。基于对“守誓者”(the Oath Keepers)、“骄傲男孩”(Proud Boys)等质疑选举结果的组织成员可能冲击典礼现场的顾虑,华盛顿特区采取了力度空前的安保措施。一方面,约25000名国民警卫队被派遣至现场警戒。加之于各地抽调的超过一千名法警及地方执法人员,特区军警总人数创美国南北战争以来新高,成为堪比林肯(Abraham Lincoln)就职典礼的历史最高级别安保。另一方面,特区大片区域进行交通管制,国会大厦、白宫等标志性建筑周边也筑起了铁丝网及隔离墙。《金融时报》、BBC等媒体就此认为,空旷的典礼现场、稀少的一般民众与戒备森严的隔离设施、居间走动的军事人员形成鲜明对比,“使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处于战时状态的国家,而非一个和平民主国家。”这引发了对美国社会矛盾尖锐程度是否将进一步加剧、美国民主是否仍在稳定运行的担忧。


图:在白宫执勤警戒的国民警卫队,来源于gettyimages


第三,特朗普缺席典礼。离任总统出席典礼并引导新任总统及第一夫人参观白宫,新任总统陪伴离任总统离开国会大厦,本是美国政权和平交接、民主体制正常运行的一大象征,是继任总统政权合法性的关键来源。然而,由于坚持认为民主党系通过“选举作弊”不公平地赢得了胜利,特朗普一反常态地拒绝出席典礼。当地时间1月20日8时,在称赞自身政绩、向支持者表示感谢后,特朗普乘坐“海军一号”前往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由是,特朗普成为美国历史上第四位,也是1869年约翰逊(Andrew Johnson)缺席格兰特(Ulysses S. Grant)就职典礼以来,首位缺席继任者就职典礼的美国总统。而在就职演说中,拜登也未遵照传统,向特朗普“推动权力和平交接”表示感谢。《政客》(Politico)杂志在报道中批评称,特朗普的缺席决定及拜登拒绝感谢特朗普,是美国民主面临运转失调危机及政治斗争仍将继续进行的直观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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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特朗普及梅拉尼娅登上“海军一号”,向支持者告别,来源于CNN Politics

第四,强调多元与团结。拜登始终坚持自身将成为“全体美国人”的总统,致力于打造历史上最为多元化的内阁团队。而在就职典礼表演项目所邀请的嘉宾人选上,拜登所组建的总统就职典礼委员会也表现出了类似的对种族平等、性别平等、宗教信仰自由、全体美国人团结一致的强调。经过慎重斟酌,最终受邀人员包括担任典礼司仪的耶稣会白人神父多诺万(Leo J. O’Donovan);宣誓效忠的非洲裔黑人女性消防员霍尔(Andrea Hall);致力于LGBTQ+平权运动,演唱美国国歌的歌手嘎嘎女士(Lady Gaga);献唱爱国歌曲的西班牙裔女性歌手洛佩兹(Jennifer Lopez);进行朗诵的非洲裔青年诗人戈尔曼(Amanda Gorman);以及祈求上帝赐福的非洲裔圣公会牧师比曼(Silvester Beaman)等。不言而喻,较之四年前的特朗普政府,本届就职典礼至少在种族多元性及性别平等方面表现得更为明显。


从左至右依次为多诺万、霍尔、GaGa女士、洛佩兹、戈尔曼、比曼


02
从言到行:
拜登的就职演说、政治任命与行政命令

在本次典礼的诸多程序中,由拜登所进行的总统就职演说格外引人瞩目。作为继任总统的首次公开施政演说,就职演说对于弥合国内政治分歧至关重要,也是前瞻性理解未来四年美国政府将如何定位自身所面对的机遇与挑战、如何看待美国与世界的关系、朝何种方向推进其政策议程的有效渠道。以此为框架,可对拜登的就职演说做一初步解读。

图:拜登发表就职演说,来源于Gabrielle Birenbaum /VOX


首先,拜登政府主要面临的危机包括“对民主的谎言与攻击”、新冠疫情扩散、经济衰退、种族歧视和气候变化。这与此前拜登团队所提出的“重建美好未来”(Bulid Back Better)计划、候任白宫幕僚长罗恩·克莱因(Ron Klain)所发布的就职前十日政策备忘录中的认知一脉相承。


图:拜登在竞选中将“重建美好未来”策略作为宣传点,来源于:Rebecca Cook/Reuters


其次,美国将重返全球秩序与多边主义框架,重构美国的国际领导力。与特朗普政府回退到“美国优先”的孤立主义政策相异,拜登政府将致力于“修复盟友关系,并与世界重新接触”。其目标是将美国再次打造为“一个在和平、进步和安全方面强大而值得信赖的伙伴”,担负起领导世界各国一道应对亟待解决的全球性问题与挑战的责任。


最后,应对现实挑战、重塑美国灵魂、确保美国未来的关键,在于“团结”。在演说中,拜登强调,政治分歧并不意味着彼此分裂。“终结红蓝之争、城乡之争、保守与自由之争”,“团结起我们的人民、团结起我们的国家”,“彼此倾听、彼此注视、彼此尊重”,是美国过去成功的关键,也是当下及未来美国所应继续遵循的前进道路。作为总统,拜登将“坚决为全体美国人而战。”
拜登的就职演说内容基本符合政学媒界的事前预期。可以看到,在演说中拜登事实上并未提及自身所将采取的具体政策措施,而是反复呼吁两党及美国民众相互团结、谋求共识,以寻求危机的共同解决。这是拜登政府在民主党仅占据众议院微弱多数、参议院面临五五分局的情况下,为推进自身政策议程所必需首先做出的言语表态。

图:两党在参议院保持均势,来源于:CNN Politics


但值得玩味的是,拜登在强调团结、谋求共和党支持、反对单方面行动的同时,却在就职首日强行以行政命令方式通过了大量争议颇多的政治议程,成为历史上废除前任遗产最快、最积极的美国总统之一,这引发了保守派人士对其举措是否逾越总统权力限度的质疑。《华盛顿邮报》认为,此举加大了共和党未来在两院阻挠拜登内阁成员任命、为拜登政府需国会认可的政策议程之推进方面设置障碍的可能性。


图:拜登签署行政命令,来源于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据CNN汇总,拜登政府在就职首日所签署的行政命令有以下17项,其中9项系对特朗普政府既有政策的直接颠覆:



除此之外,拜登所任命20余名的代理官员名单亦于同日出炉,以作为在内阁名单通过国会审查之前的临时性选择。


03
认知分歧:
美国国内外对拜登就职的多元评价

在外部关系纷繁复杂、内部斗争“硝烟未散”的背景下,美国国内外对于拜登就职的评价及未来政策的预期均呈现多元化特征。


外部评价上,虽然各国政要大多就就职典礼向拜登及哈里斯表示祝贺,但细究起来,其具体表态在很大程度上会受到本国国家利益的影响。根据对美关系亲疏远近及国家利益博弈,可大致将各国反应区分为两类:一是热情欢迎、期待合作的美国盟友与伙伴;二是相对冷淡、着眼实际,同美国存在一定利益冲突与关系矛盾的国家或地区。


前者而言,在经历特朗普政府“美国优先”战略四年的破坏性影响后,美国的盟友与伙伴对承诺将修复同盟友及伙伴关系、共同应对系列全球性挑战的拜登政府充满期待,故而其评价基本趋向正面。


英国首相约翰逊(Boris Johonson)在接受BBC专访时表示,拜登总统的就职典礼是美国在“经历一段坎坷时期后向前迈出的重要一步”,是“处理英美关系及共同议程的重大时刻。”英国期待未来同拜登政府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推动疫情后经济重建、强化跨大西洋安全关系等共同议题上加强合作。


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发推特指出,与拜登政府加强合作将有助于“更好面对我们时代的挑战,塑造更加强大而美好的未来,更强有力地保护我们所处的星球”。此前,马克龙还特别呼吁拜登政府就职后能在尽快推进重返《巴黎气候协定》、更多参与多边防务合作、修补盟友关系方面付出更多努力。



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Frank-Walter Steinmeier)专门录制视频,盛赞拜登的就职日是“民主的好日子”,称就职典礼的举行表明“美国在巨大挑战面前经受住了考验”,使诸多德国人“松了一口气”。


尽管存在时差影响,日本首相菅义伟(Suga Yoshihide)也第一时间在推特上向拜登及哈里斯献上祝福。菅义伟称,“日美是共享普遍价值、由强大纽带所联结的同盟国”。日本对未来与拜登政府加强合作,“实现强化日美同盟、构建‘自由而开放的印度-太平洋’的目标”满怀憧憬。



除此之外,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an)、西班牙首相桑切斯(Pedro Sanchez)、意大利总理孔特(Giuseppe Conte)等,也纷纷通过各种形式对就职典礼予以积极评价,言语中颇有拜登就职将成为对美国过去“错误”政策的“拨乱反正”、推动美国重返全球秩序与多边主义框架的欢迎与期冀。

后者而言,伊朗外交部发言人哈提布扎德(Saeed Khatibzadeh)认为,政权交替并不必然意味着美国政策的改变。美国的“自我修复”应当“在实践中”进行,而不应该“停留在口头上”。俄罗斯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亦表示,“俄罗斯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华盛顿是否有改善美俄关系的意愿,将取决于拜登和他的团队。”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发言人巴荷姆(Fawzi Baroum)则直接要求拜登在继任后迅速“扭转对我们人民错误和不公正的政策,为地区安全与稳定奠定基础。”从中不难看出,由于既往美国的政权更迭很少会实质性改变美国对此类国家的政策,此类国家对拜登就职及未来政策走向的研判较为谨慎、期望有限,甚至趋于冷淡和怀疑。



国内评价上,美国政界对拜登在就职演说中表现出的寻求团结、终结分裂、共克时艰的态度总体积极。共和党方面,阿拉斯加州参议员穆尔科斯基(Lisa Murkowski)认为,拜登的就职演说“很好地满足了当下美国的需要”。虽然在部分议题上可能难以达成一致,但两党成员“仍可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提出异议。”犹他州参议员罗姆尼(Mitt Romney)称,拜登演说中对“美国原则”的坚守及“告知民众真相”的追求,对于国家团结至关重要。民主党方面,内华达州众议员霍斯福德(Steven Horsford)也在推特上将拜登之就职描绘为“黎明到来之际”,认为“老道、稳定、专业和富有同情心”的拜登政府将领导美国迈向光明前景。


但是,在民主党党内意见分歧仍存、两党“否决政治”模式愈演愈烈的情况下,进入到具体议题领域,反对之声并未因就职典礼的进行而消除。特别是就拜登所签署的17项行政命令,除道德标准这一传统惯例外,几乎每一项行政命令都遭受到了两党反对人士的批评与质疑。例如,怀俄明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巴拉索(John Barrasso)表示对拜登政府取消Keystone XL输油管道项目的行政命令仍持保留态度,认为此举将导致就业减少。西弗吉尼亚州共和党参议员卡皮托(Shelley Moore Capito)尖锐指摘“拜登的政策从第一天起便严重伤害了美国经济和美国工人的利益。其气候政策以损害低收入和农村家庭利益为代价”,是一种不必要的“道德信号”。原特朗普政府白宫发言人迪尔(Judd Deere)也认为,拜登扭转特朗普政府政策的决定是“一个严重错误,将使美国更不安全、减缓经济复苏、伤害美国工人。”除此之外,放开入境限制等一揽子有关移民政策的决定引发了势力犹盛的保守主义者的普遍担忧,而“百日口罩挑战”也势必将面对反对推出“口罩令”的部分州及地方政府的反对。虽然行政命令已然出台,但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落地生效、变为现实,仍然有待后续跟进观察。


而在需国会认可的国内国外政策议程方面,拜登政府所将面对的障碍就显得更加直接而显著。雄心勃勃的1.9万亿新冠疫情纾困计划被质疑靡费过巨、内阁提名可能在国会斗争中变为“扯皮大战”、如何处理对特朗普的第二次弹劾问题等,都将是摆在拜登政府面前的政治考验。恰如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泽利泽尔(Julian Zelizer)所言,“尽管民主党控制了国会,但它并不是压倒性的多数。特朗普的拥趸显然仍为数众多。(在此情况下,)拜登政府的首个百日必将在艰难中度过。”

总体上,拜登及哈里斯在海外祝福与国内认可声中开启了自己的四年任期。但是,一方面,国内共识目前仍基本限于“需要达成共识”这一最低限度。拜登政府要在实践中实际推进自身的政治抱负,仍可谓“命途多舛”。另一方面,在党争博弈犬牙交错、中心议题聚焦国内、保护主义呼声犹大的背景下,拜登政府能否,或能在多大程度上腾出手脚回应盟友与伙伴的期待,还需打上一个问号。未来,拜登政府所追求的政治目标能否如就职演说所假定一般顺利实现,且拭目以待。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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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iden Inauguration: What will Joe Biden do first?,” BBC NEWS, January 20, 2021,https://www.bbc.com/news/world-us-canada-54774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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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atherine Lucey and Alex Leary,“Biden’s First-100-Days Agenda Targets Executive Orders, Fresh Covid Aid,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January 19, 2021,https://www.wsj.com/articles/bidens-first-100-days-agenda-targets-executive-orders-fresh-covid-aid-11611063011?mod=searchresults_pos3&pag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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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Jeff Greenfield,“The Hardest Inaugural Address in Generations, CNN, January 19, 2021,https://www.politico.com/news/magazine/2021/01/19/biden-inaugural-speech-2021-460249


[11] John F. Harris,“Biden’s Inaugural Speech Won’t Unite the Country. Here’s What Could, Politico, January 19, 2021,https://www.politico.com/news/magazine/2021/01/19/joe-biden-can-unite-the-country-by-being-boring-460258


[12] Laura Barron-Lopez,“Biden plans executive action blitz for Day One”,  Politico, January 20, 2021,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1/01/21/joe-biden-executive-action-blitz-day-one-460587


[13] Natasha Korecki,“Biden pledges, once more, to lead America away from dystopia, Politico, January 20, 2021,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1/01/20/biden-inauguration-america-dystopia-460840


[14] Peter Baker,“Biden Inaugurated as the 46th President Amid a Cascade of Crises, The New York Times, January 20, 2021,https://www.nytimes.com/2021/01/20/us/politics/biden-president.html


[15] Toluse Olorunnipa and Annie Linskey,“Joe Biden is sworn in as the 46th president, pleads for unity in inaugural address to a divided nation, The Washington Post, January 21, 2021,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joe-biden-sworn-in/2021/01/20/13465c90-5a7c-11eb-a976-bad6431e03e2_story.html


[16] Vanessa Romo,“As President Biden Awaits Cabinet Confirmation, White House Announces Interim Leaders, NPR, January 20, 2021,https://www.npr.org/sections/inauguration-day-live-updates/2021/01/20/958917276/as-president-biden-awaits-cabinet-confirmation-white-house-announces-interim-lea


[17] 《拜登就职典礼:华盛顿戒备严密2.5万军警武装保驾》,BBC NEWS中文,2021119日,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world-557198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