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昶道 发布时间:2023-03-02 来源:复旦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收藏本文
正如前文中外交关系协会(CFR)所分析的,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的援助是乌克兰得以抵抗至今的最重要因素之一。截至今年2月,西方国家已经累计向乌克兰提供和承诺了超过1000亿美元的援助,这一数字是乌克兰政府2021年财政收入的三倍。
西方国家已援助多少钱?
在所有的外国援助中,来自美国的援助占据了绝大部分。BBC援引基尔世界经济研究所的数据称,自去年2月24日至今,美国已累计向乌克兰提供和承诺了超过730亿美元的援助,远高于排名第二的欧盟(350亿欧元)以及排名第三的英国(83亿欧元)。
如果按照援助金额占GDP比重计算,排名前四的分别是乌克兰的四个邻国,即爱沙尼亚(1.3%),拉脱维亚(1.2%),波兰(0.9%),立陶宛(0.9%)。BBC认为,作为距离战场最近的国家,这些国家将对乌克兰的援助也视为对自身国防安全的投资。
各国对乌克兰援助金额的规模。来源:基尔世界经济研究所
美国对乌援助是如何实现的?
根据白宫今年2月21日发布的《援乌一周年情况说明》,总计超过730亿美元的美国对乌援助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军事及安全协助,人道主义救助,民主、人权和反腐败协助,财政经济援助。
外交关系协会在一篇报告中总结了这四类援助金额的占比,主要用于“支持乌克兰媒体自由,打击虚假信息,巩固民主和反腐败机构,并支持对侵犯人权和违反国际法的行为追究责任”的民主、人权和反腐败协助援助共计有2.2亿美元,占援乌总额的0.3%;人道主义援助共计39亿美元,占援乌总额的5%;财政经济援助共计264亿美元,占总额的36%;而军事和安全援助则以466亿美元的总额一骑绝尘,占据总额的63%。
在结构上,美国对乌军事及安全援助则主要通过两种主要机制实现,占最大比例的是“总统资金动用权”(Presidential Drawdown Authority ,PDA)。
根据美国《对外援助法》(Foreign Assistance Act, FAA) 第 506(a)(1) 条,这一权力允许总统在不经国会批准的情况下,从军事库存中调用物资直接移交给受援国。
其次是2014年设立的“乌克兰安全援助倡议”(Ukraine Security Assistance Initiative, USAI),该机制主要通过基金会的形式为乌克兰军队从美国军火商手里购买新的武器弹药。
除了这两种机制外,联邦政府的多个部门也与乌克兰维系着多个双边或多边援助框架,例如外国军事融资计划(Foreign Military Financing ,FMF)”,由国务院和国防部联合发起的“全球安全应急基金(Global Security Contingency Fund ,GSCF)”等。
美国已经提供了哪些武器?
美国在冲突爆发后为乌军提供的武器清单。
来源:外交关系协会
一年以来,美国通过这些军事援助框架为乌克兰提供了规模庞大、类别繁多的武器装备,几乎已经足够武装一个小国军队。冲突爆发后,美国先是承诺提供以头盔、防弹衣为主的单兵装具,以“标枪”为代表的便携式反装甲导弹,以及主要用于侦察的各式小型无人机,这些武器以及西方军情机构和企业提供的大量情报在初期让乌军战斗力得到了极高的提升。
随着乌军在战场上站稳脚跟,美国开始陆续提供“悍马”高机动轮式车以及M113等支援车辆和轻装甲装备。而当乌军展现出能够在正面战场与俄军野战的能力之后,美国开始大量提供火炮系统,以及大放异彩的“海玛斯”火箭炮。
在乌克兰高层频繁宣布将收复全部被俄控制的领土后,在战场上获取战略进攻能力便成为了乌军的当务之急,面对俄方经营了数年且城市化率较高的乌东地区,进攻方亟需足量的主战坦克、远程武器以及空中力量。
为此,乌总统泽连斯基自2022年底开始便开始四处奔走,在西方国家为乌军“化缘”重武器。在一系列外交努力下,拜登政府在重武器方面逐渐松口,从提供牵引火炮到提供“海玛斯”火箭炮,再到提供“布雷德利”步兵战车。今年1月,乌克兰千呼万唤的“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终于被纳入了美国援助清单,欧盟各国也纷纷跟上脚步,宣布今年内为乌克兰提供包括豹-2系列、挑战者-2在内的先进主战坦克,乌方甚至在积极谋求获得F-16战斗机。这批重武器到位后,乌军的野战进攻能力将获得极大的提升。
对乌援助在美国内
引发持续争议
然而,如此慷慨的对乌援助并不总能获得朝野上下的支持。在冲突爆发之初,美国民众的目光被牢牢吸引在俄乌局势上,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的混乱、惊慌和恐惧的画面激发了整个社会的同情心,直接推动了西方政府对乌克兰的大力援助。然而,随着最初的热情散去,经济形势、枪支暴力、种族冲突以及边境安全的议题重新占领了美国社会的头版头条,中期选举的到来又再次激化了极化的政治结构。在俄乌冲突已经过去一周年的今天,美国大众逐渐对此感到陌生甚至疲惫,随之而来的便是对援乌方案逐渐增长的质疑。
泽连斯基在12月到访美国时与拜登在记者会上。来源:CNN
皮尤研究中心在1月下旬进行的一次民调显示,约有25%的受访者表示美国向乌克兰提供了过多的支持,这一比例较去年3月上升了 19 个百分点。与此同时,只有31%的受访者表示美国援乌的金额是恰当的。在这一问题上,两党选民的分歧也很明显,有40% 的共和党选民表示美国提供的资金过多,但支持这一观点的民主党选民只占15%。值得注意的是,去年3月支持这一观点的民主党选民只有5%。
在国会山上,有关援乌方案的分歧也越来越明显。《华盛顿邮报》援引一位高级政府官员的话表示,许多人“非常强烈地认为,拜登很难为乌克兰继续从国会争取到与之前同等水平的安全和经济援助。” 由于共和党最终控制了众议院,虽然许多大部分共和党议员仍表示支持继续提供援助,但一直反对援乌的强硬右翼和逐渐怀疑援乌法案的泛右派别仍将成为一大阻碍。
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在本月的发言中表示:“旷日持久的僵局既不符合乌克兰的利益,也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由于俄乌双方在过去数月中均未能发动大规模进攻,这场冲突的现状被大洋彼岸的政治家解读为“可怕的僵局”,而这无疑是持续为乌克兰输血的美国最不愿看到的场景。随着冲突进入第二个年头,这个已然失去热度的“新闻事件”到底还能博得美国社会和政界的多少同情,外界只能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