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亚琦 何文翔 发布时间:2024-11-28 来源:复旦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收藏本文
引言
美国当地时间11月12日,特朗普宣布一批内阁人选,其中包含对佛罗里达州众议员迈克·沃尔茨(Mike Waltz)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也称国安顾问)提名。特朗普在声明中强调沃尔茨是第一位当选国会议员的“绿色贝雷帽”成员(即陆军特种部队成员),同时强调他的作战经验丰富与英勇品质。
获得国安顾问提名后,沃尔茨也誓言将强化美国的国家安全,壮大国力以远离战争,使美国再次“凭借实力领先”。同时,他也强调美国将与盟友保持密切联系,也将无畏与敌手对抗。作为一位久经沙场、深耕国防和反恐领域的“绿色贝雷帽”老兵,沃尔茨登上国家安全顾问这一华府特殊职位上,将如何形塑特朗普2.0的内政外交政策?应如何理解美国未来四年的国家安全方略?
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选择佛罗里达州众议员迈克·沃尔茨作为国家安全顾问
(来源:《纽约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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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界,1996年沃尔茨毕业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随后进入陆军服役,2004年获得美国陆军特种部队上尉头衔,随后他随美陆军国民警卫队,多次前往中东和非洲执行战斗巡逻任务。同年沃尔茨也进入美国国防部担任项目经理,并在国防部内接连升任防长办公室主任、副总统办公室顾问等高级职位,期间积累了大量涉外安全和反恐事务的经验。在陆军和国民警卫队服役27年后,2023年沃尔茨以上校身份退休。
在政界,2018年沃尔茨竞选佛罗里达州第六国会选区,接替当选了该州州长的共和党人德桑蒂斯,次年成功当选佛州众议员。得益于个人丰富的国防安全经验,沃尔茨加入了诸多和“高政治”“硬安全”相关的工作组,成为众议院的军事委员会战备小组委员会主席、外交事务委员会成员、情报常设特别委员会成员。
在众议院的立法进程当中,沃尔茨聚焦推进美国军队改革、美国经济能源安全、美国情报与网络安全等立法。沃尔茨还在众议院“中国工作组”(China Task Force)任职,负责协调众议院对华立法和政策,期间推出不少强硬对华法案。
2014年,沃尔茨撰写并出版了《勇士外交官:绿色贝雷帽从华盛顿到阿富汗的战斗》一书(来源:亚马逊)
沃尔茨一直鼓吹对中国、伊朗、墨西哥和阿富汗等国施行强硬政策。例如,对于阿富汗,他高调批评拜登政府仓促从阿富汗撤军,认为这极大挫败了美国的反恐事业。对此,他还提出一项旨在防止从美国政府轻易从阿富汗大规模撤军的立法。对于墨西哥,2023年沃尔茨牵头制定了一项立法,授权美国总统可根据墨西哥贩毒集团的芬太尼贩运、生产和分销情况来对其使用军事力量——这与小布什时期的“总统特别授权”有类似之处。
沃尔茨在国会议员第一任期内的国家安全领域相关工作引起了特朗普的关注。2020年11月,在特朗普批准用无人机击杀伊朗少将苏莱曼尼的几天后,沃尔茨被邀请到白宫,作为听取有关袭击情况简报的一小群共和党人之一。沃尔茨还经常以国家安全问题专家的身份在《福克斯新闻》上发表观点,发声支持特朗普第一任期的国家安全政策。值得注意的是,沃尔茨的妻子朱莉娅·内谢瓦特(Julia Nesheiwat)也在2020-2021年期间担任特朗普政府的第十任国土安全顾问,此前她还在小布什和奥巴马政府内任职。除此之外,沃尔茨还加入了调查特朗普遇刺未遂事件的国会工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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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家安全顾问”(National Security Advisor)或称“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Assistant to the President for National Security Affairs),隶属于总统行政办公室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尽管国安顾问缺乏实权,但胜在与总统距离较近,能够向总统进行日常汇报和提供即时咨询。国安顾问不对其他部门负责,也因而能够避免被部门本位主义和既得利益所束缚,发挥更加灵活的作用。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运作机制
(来源: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
从一线士兵、军队高官、国会议员再到国家安全顾问,可以说沃尔茨的政治生涯逐渐“脱实向虚”。出于对实权缺位的焦虑与职位“虚实”之间的落差,鹰派的沃尔茨可能倾向于将非安全议题“安全化”、将安全议题“超安全化”,最大程度地定义和渲染威胁,以此最大程度地施展作为国安顾问的“谏言权”。又由于国安顾问与总统之间的距离短,关系紧密,因此沃尔茨的高度安全化动议将大概率促使特朗普出台更强硬的政策。即,沃尔茨的个人履历与职位变化成为塑造其安全理路的一大因素。
从沃尔茨的军旅生涯,到资深的反恐事务经验,再到他任职众议员时以军事和安全为核心的立法议程,很容易联想到另一位军人出身的对华鹰派:前威斯康星州众议员加拉格尔(Mike Gallagher)。这些国家安全精英兼具战士和外交官身份,既有精湛的战斗技能,也精通多种语言、熟悉心理战和地方政治。尤其是在特种部队服役期间,沃尔茨经常需要在非正面战场中独立行动,在复杂多变的环境中作出迅速且有效的决策——这与国家安全顾问的核心技能包括危机处理,快速响应和跨部门协调能力是相契合的。
著名的对华鹰派人物加拉格尔与沃尔茨具有类似的背景和政策倾向(来源:The Nation)
在美国军队建设上,作为一个典型的“美国大兵”,“贝雷帽”心态和对反恐的重视使沃尔茨对于美国强大的军队,及其凌厉的对外威慑具有高度的肯定和荣誉感,因此他尤为强调美国建军强兵事业,要求扩大国防开支和强化军队训练,以此提高美军作战和威慑能力。出于捍卫军队传统价值观、重振军队荣光的使命,沃尔茨尤为反对军队大兴DEI(多元化、公平性与包容性)工程,与特朗普频频对美国军队“觉醒”(woke)的批驳相呼应。在2023年的一份声明中,作为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战备小组成员的沃尔茨强调美国军队的注意力应从“觉醒”转向“赢得战争”。
丰富的反恐履历可能会让沃尔茨的国家安全理念形成路径依赖,即沃尔茨对待美国国家安全的理念可能大多基于美国反恐经验。基于小布什政府时期以反恐为核心的美国外交政策,沃尔茨可能将更多传统反恐主张如“实力外交” “极限施压” “全方位威慑”等带入当前新环境下的美国对外政策。反恐路径依赖也会影响沃尔茨对全球各区域的重视程度差异,尤其是在中东和亚洲地区的安全布局。沃尔茨可能会尤为强调美国对伊朗、阿富汗等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的来源国的施压和制裁,即使制裁缘由并非出于反恐。
2024年9月23日,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众议员迈克·沃尔茨出席纽约康科迪亚峰会
(来源:福克斯新闻)
除了反恐经验之外,沃尔茨背后的政治献金和利益集团也形塑他的安全理路。数据显示沃尔茨在2024美国总统大选周期的主要捐助者包括“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AIPAC)、国防和科技公司(如Total Military Management和Gula Tech Adventures),以及证券投资领域的捐款。
这些资金来源表明,沃尔茨对待国家安全立场可能与这些金主的利益高度契合。AIPAC是其最大的单一捐助者,这或许能解释沃尔茨为何在多项区域问题上坚决支持以色列、坚持对伊朗强硬施压。沃尔茨对美国国防供应链的重视、推动对台军售,以及强调防范“中国技术渗透”(如TikTok)等政策,都反映出其背后金主——军工企业和国防承包商的利益诉求。
2016年,特朗普在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AIPAC)的政策会议上发表讲话(来源:法新社)
此外,沃尔茨需要在重大外交与安全问题的基本立场上认同特朗普,接受MAGA叙事,这也能够解释他对于乌克兰危机的立场转向。沃尔茨此前曾大力支持为乌克兰提供武器以抵抗俄罗斯侵略,但沃尔茨近期的言论表明他认为美国需要重新评估其在乌克兰的目标,包括美国应该迅速结束俄乌冲突以抽出更多资源集中于优先事项、对俄罗斯保持威慑与灵活谈判的平衡、对乌克兰提供有限且有条件的支持。这意味着在沃尔茨的政策推动下,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将更多地集中在提高其防御能力和谈判地位,而不是无限制地增加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这一策略与特朗普强调的“美国优先”相呼应。
03
沃尔茨担任国家安全顾问后,美国的对华政策可能从拜登-沙利文时期的“战略竞争”框架,进一步转向更为激进的“战略敌手”乃至“传统安全威胁”框架。这一转变的核心逻辑在于沃尔茨所秉持的“反恐化”战略思维。他的政策思路并非简单地将中国视为“竞争者”,而是将其定义为一种类似于恐怖主义的安全威胁,通过经济封锁、技术封堵、军事威慑等手段全面压制中国的崛起。这种“反恐化”策略不仅颠覆了拜登政府时期相对温和、注重竞争与合作平衡的政策,还为美国的对华战略提供了更强硬的理论基础和行动指引。
与沃尔茨不同,拜登政府的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Jake Sullivan)是耶鲁法学博士出身的学者型官员,擅长战略设计和“非传统安全”议题(来源:《纽约时报》)
在经济层面上,沃尔茨的反恐经验促使他主张通过经济制裁来打击中国,如同对待恐怖主义资助国一般。“拜登-沙利文”的对华政策主要围绕“战略竞争”展开,注重在关键技术和供应链上保持美国的优势,同时试图在气候变化、全球健康等领域维持有限的合作。但沃尔茨认为这种竞争框架“过于温和”,无法有效遏制中国。
他可能会推动将中国视作“战略敌手”,主张采取更为严厉的经济制裁措施,限制中国在全球市场上的资本流动和技术获取。这意味着美国可能扩大对中国企业、银行、甚至整个行业的制裁力度,迫使其在经济上陷入困境,从而削弱其战略能力。同时,沃尔茨可能推广“富国强兵”路线,借由国防扩张重建本土防务供应链和制造业,进而推广“MAGA”的就业议程,类似小罗斯福的战时新政政策。
“拜登-沙利文”的对华政策尽管包含军事竞争因素,但仍然强调通过战略沟通和危机管控来避免冲突。但沃尔茨将会采取更具对抗性的姿态,将中国视作与“恐怖主义国家”类似的威胁,实行“最大压力”的融合威慑。这可能包括加速美台军售交付进度、扩大美国在南海的海岸警卫队常规巡逻、威胁感知和信息收集的能力,以及通过与日本、澳大利亚、菲律宾等盟友的合作,进一步围堵中国。
在军事领域,沃尔茨可能强调以“非对称作战”手段遏制中国崛起。作为一位“战士外交官”,沃尔茨对于“特种作战力量”和非传统军事手段等较为熟悉,他可能会鼓励特朗普使美国在印太地区部署更多快速反应部队和高科技军事装备,通过“低可见度”作战来对华施压。他还可能主张在印太地区建立“前沿基地网络”,类似于美国在中东和非洲的反恐基地布局,以确保美军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展开行动。这一策略将使美军在南海、台海及周边地区保持高强度的威慑姿态,而非仅依赖于常规的军事对抗。
2024年7月15日,沃尔茨在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举办的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讲话
(来源:路透社)
与此同时,沃尔茨将“反恐化”对华政策的策略或将继续延伸到网络安全和信息战领域。沃尔茨深知现代战争已不再仅限于传统战场,而是延伸到网络空间。因此,他可能主张增加对网络防御和进攻性网络能力的投入,尤其是在对抗中国的所谓“网络攻击和信息渗透”上。他可能推动设立类似于“网络特种部队”的机构,以快速应对“网络攻击和技术间谍活动”。沃尔茨的战略目标是通过建立强大的网络战能力来打击中国在全球范围内的“数字影响力”,从而削弱其在信息战中的优势。
沃尔茨的“反恐化”战略还包括舆论战和信息战的升级。拜登政府强调中国为“战略竞争者”,而沃尔茨则倾向于将中国描绘为对全球秩序的系统性威胁,类似于美国在“反恐战争”中对待伊斯兰极端组织的策略。他可能推动美国及其盟友在国际舆论场上加大对中国的话语施压,试图塑造一种“新冷战”的氛围,视中国为所谓“全球稳定的破坏者”。这种舆论战不仅能够强化美国国内对华政策的政治共识,还能为更激进的政策提供舆论支持。
在全球层面上,沃尔茨可能会采取类似“优先主义”的战略转移方针,通过“快速解决”其他地区的冲突,将资源集中在中国周边——这与美国反恐战争时期对华缓和以聚焦首要威胁到的思路相似。2024年11月2日,沃尔茨和前五角大楼战略分析师马修·克罗宁(Matthew Kroenig)投书《经济学人》,他们认为,“下一任总统应该紧急采取行动,迅速结束乌克兰和中东的冲突,并最终将战略注意力集中在应该关注的地方:应对来自中国的更大威胁。”
沃尔茨在《经济学人》刊文批判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来源:Economist)
沃尔茨的中国聚焦是其推动美国军事使用原则革新的一部分。在2024年5月成书出版的《美国优先的国家安全政策》中的《美国优先与军事使用》中沃尔茨提出,应复兴里根时期的温伯格准则(Weinberger Doctrine),即只将美国军事力量利用于攸关国家利益的重大事项或威胁。他认为,在“美国优先”的政府下,美国必须将其军事力量集中在遏制中国这一对等威胁上:“过去30年的经验教训,加上战争方式的变化,表明需要采用新的军事原则,这些原则包括:对改变外国文化的现实主义态度、在最关键目标上调动最大资源、并全面动用美国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力量来支撑核心军事挑战——平衡应对一个对等的对手”。
总的来说,沃尔茨的任命将标志着美国对华政策的进一步“反恐化”。他将利用其丰富的军事和反恐经验,推动特朗普政府在经济、军事和技术层面上对中国采取更为激进的遏制策略。然而,这一政策立场是工具性的,而不是原则性的。特朗普曾表示他乐于借由其下鹰派官员的强硬立场,为谈判争取筹码。这一策略被媒体称作“好警察、坏警察”(或称红脸黑脸)策略。例如特朗普曾任命博尔顿(John Bolton)担任国家安全顾问,主要是看重博尔顿的鹰派立场和好战态度,以此在与伊朗、朝鲜等对手的谈判中形成心理优势。特朗普希望通过博尔顿的强硬态度来施压,自己则扮演相对温和的角色,以增加谈判筹码。
然而,这一策略在实际操作中效果甚微。尽管博尔顿的强硬言辞不断升级对伊朗和朝鲜的威胁,但这些国家并未因此在谈判中向美国妥协。特朗普虽然言辞激烈,但在关键时刻往往软化立场。例如在朝鲜试射导弹后,尽管博尔顿指责其违反联合国决议,但特朗普却淡化了这一问题。同样地,在波斯湾紧张局势升级时,特朗普也并未采取更为强硬的回应。
特朗普曾试图利用其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的强硬形象争取谈判筹码
(来源:《华盛顿邮报》)
与此类似,沃尔茨可能倾向于通过施加极限压力,将中国逼至谈判桌,以迫使其做出让步。然而,这种策略也存在风险,可能会引发中国更为激烈的反制措施,导致区域乃至全球安全局势的进一步恶化。这不仅会对中美关系产生深远影响,也将对未来的全球地缘政治格局带来巨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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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特朗普接连任命驻联合国大使、国家安全顾问和国务卿三个重要的外交职位,特朗普新政府内部的“鹰派轴心”逐渐成型,引发了美国国内外舆论的讨论和思考:“美国是不是将迎来新保守主义者的回归”?答案可能并不明确。
胡佛研究所客座研究员、前特朗普政府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国事务主任马特·特平(Matt Turpin)指出,卢比奥是华盛顿最早的对华鹰派之一,远早于许多其他美国官员关注北京的时间。而“沃尔茨被选为国家安全顾问,进一步证实了这种经验和对华关注,”特平表示,“这表明,当选总统特朗普将像他第一任期内所做的那样,对中国施加巨大压力。”
前拜登政府中国事务官员杜如松(Rush Doshi)则表示,像卢比奥、沃尔茨及准联合国大使史蒂芬尼克(Elise Stefanik)这样的人选,象征将会有一群人对华推动强硬而非“交易型”的政策。杜如松说,这可能代表在盟友关系、人权、科技和台湾问题上,他们会与拜登团队保持更大的一致性。他也指出人事和政策前景的不确定性,“但就像我们上次看到的,人事的影响也仅止于此。特朗普说了算,对不同意他意见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排除。”
而与沃尔茨具有相似军人背景的知名对华鹰派议员加拉格尔也在第一时间表示祝贺。他宣称,沃尔茨是一位真正的“战士学者”,对“中国的威胁不抱幻想”,同时又有在华府内外沟通地缘政治议题的能力。
在特朗普宣布任命决定的文稿中,则突出了沃尔茨作为首位进入国会的“绿色贝雷帽”的战斗经验,意图突出这位官员的“硬汉和强人形象”。文稿还特别指出,沃尔茨是国家安全国家级的领袖和“中国、俄罗斯、伊朗和全球恐怖主义威胁”的“专家”,针对意味浓厚。声明表示,沃尔茨一直是“美国优先外交议程”的先锋,也将成为“实力求和”(里根语)的先锋。“实力求和”这一话语的反复出现令人深思,借由“里根传统+特朗普实践”,共和党内两股势力(特朗普主义者和国家安全鹰派)的合流是否已经形成?
沃尔茨和一系列“鹰派轴心”官员的任命已经激起了共和党内部外交路线之辩论。沃尔茨获提名次日,《外交事务》刊出一篇名为《特朗普不应背叛美国优先》的文章,认为特朗普的胜利无疑将加速共和党内部传统鹰派与更克制的“美国优先”外交政策支持者之间的争论。
文章认为,尽管国会山的共和党领导人、保守智库和右倾媒体仍然坚持2016年特朗普当选前的共和党干预主义路线,但形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例如,鹰派出身的卢比奥的立场已逐渐转向更务实的MAGA政策,建议将安全负担转移给美国的盟友,并减少对乌克兰的援助。文章认为,这一转变预示着未来几年共和党内的路线可能会继续向克制和务实方向发展。
而沃尔茨的任命则似乎是两种矛盾路线的综合体:他既主张对华强硬,又鼓励美国盟友承担更多责任,并呼吁迅速解决中东和欧洲冲突以便聚焦中国。一方面,沃尔茨的鹰派立场契合了传统干预主义者的需求,即通过军事和经济手段遏制中国。另一方面,他对“美国优先”战略的支持,显示出希望减少对全球其他地区的军事介入,将资源集中用于应对中国这一“最主要的威胁”。
特朗普政府内部可能形成一种新的战略,即通过迅速解决乌克兰、中东等地的冲突,将资源转向对中国的全面对抗。这一策略不仅符合沃尔茨“反恐化”对华政策的思路,也能迎合共和党内部更务实的声音——减少对外军事干预,专注于应对中国。
特朗普推动美国对外战略收缩的目标是集中资源投向印太区域
(来源:Foreign Policy)
然而,这一政策转向也面临诸多挑战。首先,共和党内部在对华问题上的分歧依然存在,部分共和党议员希望采取更为务实的策略,而非单纯依赖军事对抗。其次,将对华政策“反恐化”可能引发中美关系的剧烈动荡,甚至导致区域冲突的升级。在国际社会对中美竞争日益担忧的背景下,沃尔茨的策略能否真正实现美国利益最大化,尚待观察。
总体而言,沃尔茨的任命标志着特朗普政府在对华政策上的重大调整,试图通过将中国视为“战略敌手”来推动更强硬的遏制策略。然而,这一转向是否能够成功取决于特朗普政府内部不同力量的博弈,以及美国盟友对其政策调整的支持。未来几年,美国对华政策可能进一步朝着“新冷战”的方向演变,而共和党内部对这一战略的共识与分歧将直接影响其实施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