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观察|正在进步的拉美城市

作者:沪港所 发布时间:2023-03-27 来源:沪港发展联合研究所 +收藏本文

「选题人」

1950年代以来拉美城市经历了快速扩张,尤其带来的大城市病一度成为包括世行在内的机构和发展中国政府限制城市增长的重要政策依据。The Economist近期撰文报道,现在这些拉美城市的状况大大改善,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口,尤其是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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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城市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为发展中地区提供了教训。


在墨西哥的两座时髦的城市拉康德赛(La Condesa)和罗马诺尔特(Roma Norte),街上走几步就会遇到一个潮人。这些区域充满了各种类型的小店,包括咖啡店、卖复古风衣服的店甚至是活跃着众多疫情期间从美国迁移来 “数字游民”的公园。很显然,当地人对于这种乡绅化以及相应高涨的房租、说着英语的美国人感到不满。但是这两个地区还是存在一种更加广泛的趋势:拉丁美洲城市比原先发展更好了。


高达81%的拉美人住在城市。以某些标准计量,这是世界上城市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从1950年之后,拉美乡村地区的人就开始大量涌入城市以寻求更好的工作、教育和医疗保障。很多人都搬往了几个巨大的中心。城市规划者对于城市的建设赶不上人口涌入的速度,因而新进人口往往住不上房。所以,他们就在市郊地区建了自己的房。在2000年到2010年间,里约热内卢的正式登记人口只增加了3.4%,但是贫民窟的数量增加了27%。这片地区五分之一的人住在非正规的社区(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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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为1990年代之前拉丁美洲带来了不好的名声。但是如今很多地区已经有所改观。巴西圣保罗、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和智利圣地亚哥的犯罪率都低于迈阿密(每年每十万人中有12.8个人会惨遭谋杀)。


令人震惊的是,原先贫穷、毫无规划的区域有了很大的改进。以伊斯塔帕拉帕(Iztapalapa),一个墨西哥城东的人口为200万的自治市为例,市长Clara Brugada声称她在2018年年底上任时这是一片“被抛弃了的土地”。在2454个自治市中,它的暴力冲突排到了前十,而且当时甚至没有街灯。但是现在,大多数主干道的照明系统都配备齐全。自此之后犯罪率就下降了。伊斯塔帕拉帕一年的犯故意杀人罪的比率从2019年的0.019%下降到了2021年的0.012%,与全国整体水平(0.028%)相比低了很多。


Brugada女士不是唯一一个这么认为的政府官员。在过去的20年里,很多市长都改造了城中的贫民窟来将它们更好地整合到城市里。他们改善了交通网络、道路和广场并且兴建公园。哥伦比亚数十年的毒都麦德林市(Medellín)截至2014年已经建成并开放了人均4平方米的公共空间了,包括公共图书馆,科学博物馆和植物园。2022年伊斯塔帕拉帕建造了几十个绿地,将原来的“死胡同”转变成人们活动的场所。


联邦法律发挥了作用。2001年巴西通过了一项法律,要求政府官员对居民问题下功夫而不是将贫民窟全部拆除。但是最大的助推力在于这些官员比其他地方的官员更有权有势。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政府管辖教育部门并有自己的武装部队。布宜诺斯艾利斯政府也可以提高税收,比如印花税、财产税和所得税。伦敦市长远没有这么强的财权,不过纽约市长的财权比这稍微强一些。在Sergio Fajardo这位温和派人士就任麦德林市长(2004-2007年)的这几年里,他规定居民可以自行选择市政府5%的预算如何在当地运用。在他任期内,40%的城市预算都花在了教育上。


存在这种创新的动力有一部分原因是拉丁美洲市长都是由市民直接选举出来,而非联邦政府任命。他们常常想要升迁到国家政府机关,所以有激励做出政绩。墨西哥的市长Claudia Sheinbaum是2024年墨西哥总统候选人中的大热门。布宜诺斯艾利斯2007年到2015年的市长Mauricio Macri之后成为了总统。他的继任者,Horacio Rodríguez Larreta是阿根廷大选的热门候选人。


据美国智库林肯研究所的研究员Anacláudia Rossbach表示,拉美城市政府也发现了一些募集项目资金的好方法。墨西哥、阿根廷和巴西的城市往往都资金短缺因为它们依靠中央政府的转移支付来进行基础设施建设,而且它们的财政支出往往高于收入。哥伦比亚城市采用“改进税”:如果是由于新的道路修建导致的居民房产价格上升,那么居民需要付一笔额外的税来为道路建设筹集资金,这也适用于其他基础设施建设。很多市长希望促成公共——私人部门的合作或是向国际组织申请贷款。


不过现在还有许多工作需要落地。很多城市的犯罪率仍然很高。虽然墨西哥城的谋杀率下降了,但是勒索的情况更频繁地出现导致人们创业受阻。很多市长担心气候变化恶化,这会驱使越来越多的移民涌入危险的城郊地区。拉美的儿童在学校的表现普遍差于其他大多数地区。另外,通货膨胀也会减少预算空间。


但就像潮人和贫民窟居民一样,拉丁美洲的进步也引起了其他市长的瞩目。去年年底,布宜诺斯艾利斯主办了C40峰会,世界上97个最大城市的市长齐聚一堂。离豪华的会议中心不远的地方,49岁的厨师利斯·米格尔(Lis Miguel) 打开了她新家的窗户。她的新家是市政府在世界银行和美洲开发银行的帮助下于去年建成的。她曾住在吵闹的高架下面的31号别墅。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贫民窟。当她十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她就对自己说:“我一有机会就会马上离开这里。”如今,她指着她新家的客厅和开放式厨房并且说:“我在这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