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要点：

1、 哈里斯能否赢得选举，很大程度上其实不取决于她本身，而取决于她的对手会不会输，即美国的中间选民是否支持特朗普。哈里斯团队后期的策略，更多地不是证明自己的优势，而是向美国选民展现特朗普当选的风险。

2、 此前特朗普的优势在一定程度上是与拜登对比得出的——即年轻、灵活，这也是特朗普民调支持率高的主要原因。拜登退选后，对比人选变成了哈里斯，人们会迅速发现特朗普也不是很年轻，年龄问题就迅速从特朗普的优势变为了劣势。现在立刻就判定特朗普会赢的观点是欠妥的，哈里斯并不一定会输。

3、 哈里斯的性别优势是很明显的，美国政治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女性总统，这在世界上也很少见，很有可能会拉拢女性选民。并且哈里斯的血统非常多元化，这一点增强了她的代表性，也成为她的优势之一。

4、最近在欧美政界流行“政治素人”，即反传统，背后的逻辑是选民对于政治“老人”的不满，认为他们更关注政治利益而不是国家利益。在这种“求变”心态弥漫的情况下，哈里斯的污点比较少、可塑性强，这也许会成为一个优势。

引言：美国现任总统拜登宣布退出美国大选转而支持现任副总统哈里斯，而特朗普表示击败哈里斯比击败拜登更有信心。那么哈里斯应战特朗普的胜算有多大？美国大选又将如何进展？本期节目我们邀请到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张家栋，聊一聊拜登退选的前因与后果。

本期整理编辑：罗钰雯

1、 主持人：拜登退选与此前辩论后坚决的态度截然不同，是什么因素在短时间造成了这一转变？

张家栋：其实在前几天拜登就在转换口风了，从自信满满地说“除非被火车撞倒否则不会退选”，到直言“让医生来判断身体状况”——言下之意我的身体行不行，不是我个人的意愿，而需要第三方的参考，可见身体健康确实成为了拜登退选的核心原因。当然，来自民主党党内的压力也确实很大，很多民主党党内人士以及“金主”都私下表示反对拜登继续参选。

主持人：距离拜登卸任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在他退选这一届总统竞选后，是否能圆满完成总统任职的任务？

张家栋：这一问题主要有两个影响因素：第一是拜登的身体健康是否能支撑他圆满完成总统在职的任务；第二是由于拜登辞职后，候选人的位置大概率将由哈里斯接任，如果民主党党内认为哈里斯接任总统将有利于她的总统竞选，那么拜登有极大可能因此卸任以支持哈里斯。但也存在不确定因素，无法给出论断。

2、 主持人：如果拜登继续完成其总统的职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是否会有什么新的政治动向？是否会为哈里斯后期的竞选提供帮助？

张家栋：一个总统在任职尾期一般会有两种可能的动向。第一种是进入“跛脚鸭”阶段，各部门对于他的配合度将显著下降，也就是“不作为”，顺利交接即可。第二种就是配合大选，做一些配合本党选举的动作以帮助新候选人赢得选举，而拜登具体将如何作为也不是他个人能够决定的，还是得看民主党党内的考量。

主持人：临阵换候选人的例子在美国历史上也出现过，当时导致了选举的失败，而目前历史重演后新换的候选人赢得选举的可能性有多大？

张家栋：临阵换将确实是大忌，这意味着前期民主党在拜登身上投资的资金大多数都将“打水飘”，换句话说，但凡有选择，拜登是不会退选的。因为时间原因，哈里斯已经无法完整建构出总统选举所需的政治盘，在这种情况下哈里斯能否赢得选举，很大程度上其实不取决于哈里斯，而取决于他的对手会不会输，即美国的中间选民是否支持特朗普。

此前特朗普的优势在一定程度上是与拜登对比得出的——即年轻、灵活，这也是特朗普民调支持率高的主要原因。拜登退选后，对比人选变成了哈里斯，人们会迅速发现特朗普也不是很年轻，年龄问题就迅速从特朗普的优势变为了劣势。另外，特朗普与万斯的搭配其实是反常规的，两个人非常相似，不具备选民身份的代表性。

现在立刻就判定特朗普会赢的观点是欠妥的，哈里斯并不一定会输。

3、 主持人：副总统的职位对于哈里斯参加竞选有多大的助益？

张家栋：副总统作为总统的副手，这个职位对于竞选的助益并不大，在政治层面其实没有太多积攒个人声望的机会。

哈里斯的主要特征就是履历比较薄，没有特别重要的经历和政绩，这一特点的利弊可两论。在总统候选中，一般认为当过州长并且当过参议员的候选人比较有竞争力，即既会管事又能理解国家事务的运作，从这个角度来说，哈里斯的履历不够。但是最近在欧美政界流行“政治素人”，即反传统，背后的逻辑是选民对于政治“老人”的不满，认为他们更关注政治利益而不是国家利益。在这种“求变”心态弥漫的情况下，哈里斯的污点比较少、可塑性强，这也许会成为一个优势。

比如很多人可能会把哈里斯与希拉里做对比。两个人最大的区别有两点，一是种族特征，二是美国选民对于老政客的审美疲劳和厌烦，这也是希拉里当年输给特朗普的原因，而哈里斯的政治履历很薄，能够满足美国选民对于变化的需求。

4、 主持人：如果民主党选定哈里斯作为总统候选人，她将有多大胜算打败特朗普成为下一届总统？

张家栋：团结党内是民主党赢得选举的重要因素。如果民主党团结一致支持哈里斯，在资源调配各方面充分满足竞选需求，其胜率还是比较大的。对于民主党来说，其实谁来当总统不重要，打败特朗普才重要，现在的民主党需要的就是一个能满足最大公约数的候选人，而这个人就是哈里斯。

在我看来，哈里斯的性别优势是很明显的，美国政治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女性总统，这在世界上也很少见，很有可能会拉拢女性选民。并且哈里斯的血统非常多元化，这一点增强了她的代表性，也成为她的优势之一。哈里斯本身的标签在民主党这样一个多元的党派中是比较受欢迎的，同时她也可以通过选择一位白人男性的互补副手提升选举胜算，相对于特朗普的单一团队，她的胜率将大大提升。

哈里斯团队后期的策略，更多地不是证明自己的优势，而是向美国选民展现特朗普的风险。过去特朗普的不利形象更多的是被拜登的身体问题对冲掉了，而现在他的劣势将直接展现出来，这也成为对手攻击的要点，即展现出特朗普当总统对于美国的危害和影响。

主持人：如果哈里斯成功当选总统，她将在外交上呈现出什么样的政治风格？其未来政治走向是否会与目前保持一致？

张家栋：总统的政治立场基本与个人意志无关，而更多代表的是团体意志的交易性权利，即在政策经过团队商榷基本成型后签字，而非由个人形成对政策的绝对控制。

从美国历史上副总统当选总统的例子来看，新总统基本上会与前一任总统的政策保持一致。如果哈里斯入主白宫，哈里斯未来的政治方向仍然会与拜登领导下的民主党政策保持相对一致，多政策将呈现延续趋势，而且她也没有理由颠覆拜登目前现有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