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15日，由阿卜杜勒·法塔赫·布尔汉（Abdel-Fattah Al-Burhan）中将领导的苏丹武装部队 (SAF) 与由穆罕默德·哈姆丹·德格拉（Mohamed Hamdan Dagalo）中将领导的快速支援准军事部队 (RSF) 之间爆发战斗，导致苏丹国内数百人死亡，数千人受伤，数十万人流离失所。许多人逃离首都喀土穆（Khartoum）及附近的战区，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国家已经关闭了大使馆，并在协调撤侨行动。然而，美国却因派遣精锐海豹突击队执行直升机任务疏散约 70 名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同时告知在苏丹的数千名美国公民不会对他们进行类似的疏散行为而引发议论。美联社发文报道，为什么美国苏丹撤侨将落下了美国人？

据联合国新闻报道，自前总统奥马尔·哈桑·巴希尔（Omar Hassan El-Bashir）于 2019 年 4 月下台以来，苏丹一直在经历向文官统治动荡的过渡中。文官领导的过渡政府于当年晚些时候在军方和文职领导人权力分享协议的基础上建立，但于 2021 年 10 月被军事政变推翻。

随后，一项国际支持的推动文官政府政党启动新过渡的计划使摩擦达到顶峰。最终协议将于 2023年4 月初签署。根据该计划，苏丹武装部队 (SAF)和 快速支援准军事部队 (RSF)都需要交出权力，但其中两个问题特别有争议。一是 RSF 并入正规武装部队的时间表，二是两个军队领导人之间的指挥系统以及文职监督问题。争夺权力引发的武装冲突就此展开。

苏丹冲突 图源：路透社（Reuters）

几周前，苏丹的安全情况恶化，民用机场遭到破坏以及美国驻喀土穆外交车队遭到袭击，国务院得出结论，“我们能够保障所有外交人员安全的唯一方法是依靠我们军方同事的能力，”国务院负责管理事务的副国务卿约翰·巴斯（John Bass）大使说。

苏丹首都喀土穆4月21日图 图源：美联社

4月22日，美国驻喀土穆大使馆暂停运作，并命令工作人员离开改国。4月23日，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对大使馆进行疏散，大约 100 名美军乘坐三架 MH-47 直升机执行了这次行动。他们将大约 70 名剩余的美国使馆官员全部从大使馆的着陆区空运到埃塞俄比亚的一个秘密地点。“行动快速而干净，撤离行动在喀土穆地面上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联合参谋部行动主任道格拉斯·阿瑟·西姆斯二世陆军中将（DA Sims）表示。直升机进出喀土穆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拜登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为我们大使馆工作人员的非凡奉献感到自豪，他们以勇气和专业精神履行职责，体现了美国与苏丹人民的友谊和联系。”“我感谢我们军队人员无与伦比的技能，他们成功地将他们带到了安全地带。”

与快速撤退使馆人员不同，多年来一直建议美国公民不要前往苏丹的国务院继续建议美国人就地避难。据估计，目前在苏丹的 16,000 名美国人中，大多数人都是美国和苏丹双重国籍。美国国务院一名高级官员于4月22日表示，美国政府“预计此时或未来几天不会协调美国政府为我们在苏丹的同胞撤离行动”。美国大使馆当天也发出安全警告表示，“由于喀土穆安全局势不明朗且机场关闭，目前由美国政府协调撤离美国公民并不安全。”

美国向其公民提供的帮助主要限于电话和线上帮助。布林肯表示，美国政府“将继续协助在苏丹的美国人规划自身安全，并定期向该地区的美国公民提供最新消息。”4月23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证实，该部门已“通过领事渠道通知美国公民有关由土耳其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协助组织的两个车队的消息。”但该消息告诉美国人，他们将自行承担旅行风险。4月27日，布林肯在华盛顿对记者说：“我们正在努力建立一个流程，使人们能够通过陆路转移到更容易离开该国的地方，很可能是苏丹港。”“这是非常积极的发展。” 美国可以派遣海军舰艇前往苏丹港，将美国人运送到吉达(Jeddah)或其他可以让他们返回美国的地点。不过，官员们表示，这将取决于安全情况以及船只停靠是否安全。美国已经制定了其他选择，例如在苏丹港开设临时领事馆，加强其在吉达的领事馆以协助抵达的美国人，或者使用其他欧洲国家用来运送公民离开的附近机场。

美国最初排除任何撤侨行动的行为受到苏丹被困美国人家属的批评，尤其当十多个其他国家已经在使用军用飞机、海军舰艇和地面人员的组合对其公民进行疏散时。许多苏丹美国人也表示愤怒，觉得自己被美国政府抛弃，只能独自应对复杂而危险的局势。

4月29日，美方有了新进展，实施了首次公民撤离行动。数百名逃离苏丹的美国人在武装无人机的护送下完成了一次危险的陆路旅行，抵达了苏丹港。美联社报道，数日来一直密切关注陆上疏散路线的美国无人驾驶飞机为载有 200 至 300 名美国人的巴士车队提供了武装监视，他们行驶了 500 英里或 800 公里，到达相对安全的苏丹港。4月30日，由美国政府组织的第二批车队抵达苏丹港。

然而，整个行动过程中没有美方官员在场仍引发了一些批评。

法国、德国、意大利、英国、西班牙、荷兰、土耳其、日本、韩国、约旦、南非、埃及和沙特阿拉伯是疏散其公民和其他国家公民的国家之一。

法国军方发言人皮埃尔·高迪利埃（Pierre Gaudilliere）上校表示，法国在4月22日确保喀土穆以北的空军基地安全后，周末用飞机撤离了41个国家的500多名平民，并使用其在邻国吉布提（Djbouti）的空军基地进行空运。法国军方最先登陆，并组织了本国和其他国家飞机的流动。“随着行动的进行，你仍然会受到空袭，在街道上交火，炮火不断，所以战斗一直非常激烈，”高迪利埃说，在行动期间，法国军方有人员在现场评估情况。包括日本在内的几个国家感谢法国解救了他们的公民。

捷克外交部长扬·利帕夫斯基（Jan Lipavsky）周三表示，三名国民已在德国的帮助下撤离，捷克目前正与土耳其合作，帮助撤离另外两名公民。

沙特阿拉伯国营新闻社周二表示，它已用船运从苏丹疏散了约2150人，其中包括114名沙特公民和其他62个国家的2000多名疏散人员。埃及已经疏散了1500多名公民，埃及表示，在确保疏散所有想要离开的人之前，其外交使团不会离开苏丹。

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谭克非27日凌晨宣布，为保护中国在苏丹人员生命财产安全，根据统一部署，中国军队于北京时间4月26日派海军舰艇赴苏丹接运撤离我在苏人员。担负此次撤离任务的兵力由正在执行第43批护航任务的导弹驱逐舰南宁舰和综合补给舰微山湖舰临时编组而成，携带舰载直升机1架，任务官兵490多名，其中特战队员数十名。首批随舰撤离的678人中，中国公民668名，外籍人员10名。

与美国类似，英国政府起初也因未能空运平民而受到批评。对此，英国首相苏纳克（Rishi Sunak）辩护称外交官首先被疏散“因为他们成为目标”。英国政府此后表示，英国已开始进行从苏丹起飞的航班撤离。英国打算尽可能长时间地继续运营这些航班。此外，英国官员的“快速部署小组”正在苏丹港评估海上撤离的可能性。

虽然美国政府苏丹撤侨的行动反应与速度，确实在国内引起质疑和不满，但是从结果来看，无论直接还是间接，美方仍然成功实现了撤侨。因此，也有一些声音为美国政府正名。

首先，正如布林肯所说，大多数在苏丹的美籍人员都是美国和苏丹双重国籍，并已经在苏丹生活和谋生多年、几十年，对这些人来说撤离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决定。国务院发言人马修·米勒（Matthew Miller）此前表示只有不到 5,000 名美国公民“寻求来自政府的指导”。

其次，自·由·亚洲电台（Radio Free Asia）评论，综合美方官员的说法，政府2021年起便通过“旅游建议”等渠道警示民众勿前往苏丹，在苏丹内战后，也与当地的美国公民联系，并积极协助他们离开苏丹，而大规模撤离居住海外的美国公民并非政府的标准程序。美联社也通过过去的案例研究指出，美国政府此次撤侨做法并没有不同寻常，在大多数情况下，美国在关闭大使馆时不会撤离普通公民。比如也门、叙利亚和委内瑞拉危机时，美国因局势动荡暂停外交行动并撤离外交人员，但没有撤离公民。美国也曾因乌克兰战争短暂关闭驻基辅大使馆，但外交官或普通公民都没有军事撤离，大使馆已重新开放。

再者，美方表示在其区域和国际合作伙伴支持下美国政府进行的密集谈判为撤侨创造了安全条件，允许成千上万的外国和美国公民离开。

危机之中一国的撤侨行动受到许多因素的制约，也有许多种方式，关键是最终一国政府能够保障其人民的人身安全。同时，国际社会也应加大力度帮助大规模流离失所的人群，防止人道主义危机的蔓延。希冀苏丹武装部队和快速支援部队尽早结束危及平民的战斗。

作者｜姜静宜

来源｜复旦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