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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数据背后的政治博弈： 2020美国人口普查引发的三大热议

作者：林沐宸 发布时间：2021-05-14 来源：复旦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收藏本文



2020年美国人口普查初步结果于4月底出炉，由于疫情等原因，此次人口普查数据的公布时间较以往有所推迟。根据公布的数据结果，7.4%的增长速度创下了美国历史上第二低，从地区差异来看，美国各州人口增长符合长期以来南部和西部的增长较快，东北部和中西部的增长较缓的总体趋势。

  

虽然仍有更详细的数据要在夏季陆续公布，但已经引发了美国国内对于选举制度走向、各州财税政策和少数族裔权利等美国国内政治热点问题的讨论，具体包括：（1）众议院席位及选举人票增减及选区重新划分的博弈；（2）伊利诺伊州、密西西比州和西弗吉尼亚州的人口下降的原因；（3）拉美裔人口统计是否被低估。


图片来源：ABC 新闻


 历史第二低：

2020年美国人口普查首批数据概览


当地时间4月26日，美国2020年人口普查首批结果出炉。根据美国宪法要求，美国人口普查每十年进行一次，2020年普查是美国第24次人口普查，对截止到人口普查日（2020年4月1日）的人口进行统计。当天公布的数据仅为各州及华盛顿特区、波多黎各的人口总数，诸如年龄、性别、人种分布以及各个城市的总人口数等更加详细的普查信息将于今年8月陆续公布。通常这些更加详细的数据会在4月公布，而此次人口普查受疫情、飓风、山火等影响，在数据的收集和处理上有些推迟。
2020年美国人口普查发现，目前美国总人口数超过3.31亿，达到331,449,281人，较2010年的普查人口总量增加了7.4%。值得注意的是，7.4%的增长速度创下了美国第二低的历史记录。美国历史上最低的十年人口增长率为7.3%（1930-1940年），当时正处于19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时期。当前导致美国人口增长率处于低位的原因在于出生率的下降，死亡率的上升以及移民美国人数的减少。新罕布什尔大学社会学教授肯尼思·约翰逊（Kenneth Johnson）表示：“自从2007年至2010年的经济危机发生后，出生率就下降了，并且没能重新上涨。2020年美国的出生率是有记录以来最低的。”
具体来看，从2010至2020年间，有超过12个州的人口以两位数增长，但伊利诺伊州、密西西比州和西弗吉尼亚州在这十年间人口总数有所减少。西弗吉尼亚州的人口减少幅度最大，相比2010年其人口减少了3.2%，减少了超过6万居民。密西西比州人口下降了0.2%，减少了大约6000名居民。伊利诺伊州则因减少了超过18000名居民，人口下降了0.1%，而从原先美国人口第五大州跌至第六位。
针对这一结果，肯尼思·约翰逊表示：“对美国而言，在历次人口普查后发生某一州人口减少的情况是比较罕见的。例如2010年的人口普查结果显示，仅有密歇根州的人口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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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今日美国》（USA Today）
从各州人口增长数据可以看出，南部和西部的人口增长幅度较大，而东北部和中西部的人口增长幅度较小。这是美国人口长期以来的变化趋势，反映出美国人口的增长重心正向西部和南部转移。
人口普查是选举制度的基石，各州人口总数的确定关系到各州众议院席位和选举人票的分配以及选区的划分。席位和选举人票如何变动？对明年中期选举有何影响？各州选区划分中谁能占得主导权？人口普查首批数据的出炉引发了一场有关选举制度及其未来走向的热议。

热议1：众议院席位及选举人票增减


美国众议院435个席位和总统大选的选举人团票以人口为标准分配至各州。在众议院的席位分配规则中，每个州至少有一个席位，人口数量更多的州可拥有更多的众议院席位。席位每10年重新分配一次，且通常在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之后再分配。
选举人团票共538张，其中435张按各州在众议院的席位分配情况进行分配，即各州在众议院中的席位数量即票数数量，其中另100张按参议院的席位分配情况分配，即每州各两张票，最后华盛顿特区有3张选举人票。
根据此次人口普查的结果，得克萨斯州将增加两个众议院席位，佛罗里达州、北卡罗来纳州、科罗拉多州、蒙大拿州和俄勒冈州将各增加一个席位。纽约州、加利福尼亚州、伊利诺伊州、密歇根州、俄亥俄州、宾夕法尼亚州和西弗吉尼亚州将各失去一个席位。值得注意的是，加利福尼亚是美国人口最多的州，也是一直以来人口增长速度较快的州，这是该州首次失去一个国会席位。各州众议院席位的增减也因此影响到了选举人团的票数分配。
值得注意的是，对席位数或选举人团票数产生最终影响的人数总量其实很小：纽约州只需要再增加89人就不会失去一个席位，明尼苏达州如果少26人就将失去一个席位。
当前，民主党在众议院中占218席，共和党在众议院中占212席，双方之间差距很小，仅为6席。对于众议院民主党领袖而言，这意味着如果他们想要推动某项议程，那党内温和派和进步派必须合作，或者他们需要与共和党众议员进行合作。然而，这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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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党进步派众议员代表亚历山大·奥卡西奥-科特兹（Alexandria Ocasio-Cortez）；图片来源：《英国卫报》（The Guardian）
一方面，民主党内部进步派表示，他们的作用是制衡拜登政府，确保其实施拜登在竞选时许下的承诺。例如拜登曾表示他期待在2021年通过另一项经济刺激法案，但众议院在几个月的讨论中却试图通过一项金额更小的刺激法案，这一法案尽管达成了一定程度的两党共识，但却遭遇了来自进步派民主党人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这项金额较小的法案并不能帮助美国人渡过难关，但进步派提出的方案将使法案的总金额远超1万亿美元，这一金额势必无法得到共和党人的认可。而针对拜登提出的基础设施法案，进步派众议员们也并不满意，进步派代表、纽约州众议员Alexandria Ocasio-Cortez称拜登的提议“取得了一些关键的胜利”，但还“远远不够”。
另一方面，在当前美国政治极化的背景下，在不少议题上两党共识较难达成。共和党对2022年中期选举中重夺众议院多数席位表现得较有信心。在2021年众议院改选结束后，面对民主党人在此次改选中的失利，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凯文·麦卡锡（Kevin McCarthy）振奋地表示共和党人将保持团结，并在2022年中期选举中赢下众议院的多数席位。他说：“我们看到了保持团结的好处。通过保持团结，我们赢得了席位；通过保持团结，我们扩大了政党，从迈阿密到纽约再到加利福尼亚都有保守派。”“看看加利福尼亚，”他说：“我们在加州获得了最多的席位，加州是议长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
尽管麦卡锡宣称共和党将保持团结，实际在共和党中也可大致分为两派：特朗普支持者与对特朗普持保守态度的建制派。不过，对特朗普有所保留的共和党议员正在失去党内支持。据悉，共和党众议员们将罢免众议院共和党会议主席利兹·切尼（Liz Cheney），而她是在国会骚乱后投票支持弹劾特朗普的十位共和党众议员之一，并在今年1月6日投票确认了2020美国大选结果，承认拜登当选。福克斯新闻因此认为，对切尼的罢免表明，共和党在明年中期选举时仍决定仰仗前总统特朗普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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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兹·切尼。图片来源：美联社


在此次席位的变动中，新增席位的州大多都是倾向于共和党的，例如得克萨斯州、佛罗里达州、蒙大拿州和北卡罗来纳州在2020年总统大选中对特朗普的支持率更高，且四州的民主党众议员人数也较少。不过新增席位的俄勒冈州和科罗拉多州是坚定的民主党票仓，当前两州的民主党众议员数量也高于共和党众议员数量。失去席位的州大多是支持民主党的蓝州，例如加利福尼亚州、伊利诺伊州和纽约州等，这些州的众议员也大多是民主党籍。但在失去席位的州中也有诸如密歇根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等摇摆州，民主党众议员和共和党众议员在这些州平分秋色，而俄亥俄州和西弗吉尼亚州则是共和党的票仓，在这两个州共和党参议员人数有压倒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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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今日美国》（USA Today）
在选举人团票数的变化上，从2020年美国大选的最终结果来看，拜登当时获得了303票选举人团票数，特朗普获得235票。如果按照最新的选举人团票数分配结果进行计算，由于有更多支持拜登的州的众议院席位减少，则拜登的票数将变为300票，特朗普的票数增加3票，变为238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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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NPR
此次人口普查的席位增减结果反映出长期以来美国南部和西部各州人口增长速度更快，以及由此导致的政治权力转移的延续。根据此次普查数据的初步结果可以计算得出，在过去十年间，南部人口增长了10.2%，西部增长了9.2%，而中西部仅增长了3.1%。根据美国人口调查局官员罗恩·贾明（Ron Jarmin）的统计，从1940年以来，西部和南部地区总共净增了84个众议院席位。
席位发生增减的州需要重新划分选区，2022年中期选举也将采用这一新的选区划分方式。美国商务部部长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表示，与重新划分选区相关的数据将在9月底公布。针对选区的重新划分，无党派机构布伦南司法中心的高级顾问迈克尔·李（Michael Li）担心在此过程中可能出现不公正的问题，刻意打压某一党派或者某些族裔。他表示，在诸如密歇根州等共和、民主两党势均力敌的摇摆州，选区划分可能会更加公平些，但在其他州，占据优势的党派将可能进一步主导选区划分，并巩固自身优势。迈克尔·李认为，如果共和党人采取激进方式，把握选区划分上的优势，他们将有可能借此在2022年中期选举中在众议院占据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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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民众在华盛顿特区反对选区不公正划分。图片来源：《华盛顿邮报》
目前与选区划分这一议题相关的法案是《为了人民法案》（For the People Act），这一法案在今年三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该法案中除了其他保护选民权利的措施之外，还强制要求在重新划分选区时的独立性。但是该法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时，所有众议院共和党人均投了反对票，并且有一位民主党众议员也投下反对票。鉴于目前参议院中共和、民主两党平分秋色，预计该法案若要在参议院通过仍有一定困难。

热议2：影响三州人口总数降低的关键因素


尽管美国某个州的人数减少是罕见情况，但人口学家们表示，伊利诺伊州的人口下降是情理之中的。伊利诺伊州多年来一直在努力吸引新居民，但收效甚微，且仍有不少居民选择离开伊利诺伊州。根据2019年《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的分析，搬离伊利诺伊州的主要是20-30岁之间的年轻人，而搬离伊利诺伊州的人中有三分之一是为了工作机会搬离。另外，《今日美国》（USA Today）认为，伊利诺伊州的高昂税收也是导致其难以吸引新移民的重要原因。目前，伊利诺伊州的税收是中西部地区第三高，在全美范围内排名第八。2018年，一位名为鲍勃·拉蒂斯（Bob Raudys）的伊利诺伊州居民写了一首名为《再见，伊利诺伊州》的歌曲，歌词写到：“他们对这个征税，对那个征税，很快我们就什么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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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诺伊州农民正在种植玉米；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Getty Images）
而对密西西比州而言，它被诸如得克萨斯州、佛罗里达州、田纳西州等几个人口增长大州包围。这些人口增长大州通常有一个共同的特征：经济较为繁荣且生活成本较低。因此这些州吸引了众多美国国内其他地区的居民迁移至此，这些移民中就有很多来自密西西比州的居民。
例如在税收方面，密西西比州的地方税收税率为10.57%，而其所在的东南部平均税率仅为8.57%，其中，此次人口普查中的人口增长大州田纳西州不征收个人所得税，该州的平均税率为7.76%。另外，密西西比州健康倡导项目执行主任罗伊·米切尔（Roy Mitchell）指出，密西西比州的医疗保险覆盖率比阿拉巴马州、阿肯色州和路易斯安那州低了5%以上。另外，在教育政策方面，相比周围的几个州，密西西比州对教育领域的投入更少。例如在教师工资方面，周围几个州每年都会通过立法，为教师增加工资，而在密西西比州，近年来仅通过了一项相关法案，为教师增加1000美元工资。由于临近州的工资更高，因此有不少定居在密西西比州的老师开车去路易斯安那州、田纳西州教书。
西弗吉尼亚州也面临居民向外搬离的问题。西弗吉尼亚大学研究员克里斯提亚迪（Christiadi）指出，自从2013年起，西弗吉尼亚州的接收的国内移民总数就开始减少，这主要是因为西弗吉尼亚州自从2012年起减少了超过2万个岗位。另外，西弗吉尼亚州的老龄化程度很高，因此该州的死亡率高于出生率。少移民、高死亡率、低出生率共同导致了这10年来西弗吉尼亚人口的净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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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吉尼亚风光；图片来源：福布斯
总的来看，当前分析认为这三个州的人口减少主要受到工作和生活成本两个因素的影响，而在生活成本中，税收的高低、社会保障的覆盖面等都是居民选择定居点的重要考虑。但美国智库预算和政策重中心（Center on Budget and Policy Priorities）指出，对税收这一原因的强调只是保守派经济学家和官员固有的刻板印象，虽然确实有民众因税收过高而“逃离”某个州，但这属于个例，总体来看各州税收的高低对民众选择定居地点而言的关联几近于无。相反，如果各州为增加人口流入而减少税收，可能导致该州在教育、医疗、基础设施等公共服务方面投入缩水，反而得不偿失。当前，人口流动的最主要推动力仍是工作机会。

热议3：被低估的拉美裔人口？


当前，美国媒体对于此次人口普查数据的讨论焦点还落在有关拉美裔在此次普查中的参与度上。尽管具体的族裔分布数据还没有公布，但有不少人指出，拉美裔聚集大州的人口普查数据远少于预期，这些州包括亚利桑那州、佛罗里达州和得克萨斯州。全国拉美裔选举和官员任命教育基金协会会长阿图罗·瓦尔加斯（Arturo Vargas）就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先前预测亚利桑那州会新增众议院席位，但实际却没有。且原先预计佛罗里达州和得克萨斯州将新增多个席位，但两州的实际表现也不如预期。《纽约时报》分析称，这些州在人口普查中实际人口比预期偏少的原因之一是这些州并没能很好地动员起拉美裔参与此次普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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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克萨斯州达拉斯（Dallas）的非营利组织工作人员正在人口普查推广活动上分发食物；图片来源：美联社
一方面，这三州本身并没有投入较多资源实施此次普查，且它们本身对此次普查也并不是非常重视，这是导致这些州当地的民众参与度不高的原因之一。对比来看，明尼苏达州从2015年就开始了2020年人口普查工作，并动员起了当地政府、基金会、各个企业等以更好开展普查；加利福尼亚州从2019年开始拨款1.87亿美元进行该州的人口普查。然而，得克萨斯州直到2020年9月才开始在人口普查的宣传上有一定的投入，且投入不多，仅1500万美元。亚利桑那州的投入更少，不到150万美元。另外，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在2019年时就表示：佛罗里达州不会在协助人口普查方面发挥作用。佛州直到2020年1月才最终同意成立一个没有资金支持的人口普查委员会。因此，这三个拉美裔聚集大州对人口普查的投入少、重视低导致了当地民众主动参与人口普查的比例并不高。根据人口普查局的统计，亚利桑那州、佛罗里达州和得克萨斯州民众的主动反馈率（self-response rate）低于全美平均的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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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利桑那州州长道格·杜西（Doug Ducey）；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另一方面，特朗普政府缩紧的移民政策以及其试图将对公民身份的提问纳入2020年普查之中很可能打击了拉美裔参与普查的积极性。2018年，特朗普政府要求在2020年人口普查问卷中加入询问公民身份的问题：此人是否是美国的公民？选项包括：“是的，ta出生在美国”；“是的，ta出身在波多黎各或关岛或美属维尔京群岛或北马里亚纳”；“是的，ta在国外出生，父母是美国公民”；“是的，ta移民入美国籍”；“不是，ta不是美国公民”。这一举动爆发了巨大的争议。
虽然特朗普政府指出，在人口普查中询问公民身份，是为了更好地落实《选举权法》，但不少人则认为，加入对公民身份的提问可能导致一些非美国公民、少数族裔群体甚至合法移民因害怕政府对他们采取限制措施而不愿填写人口普查问卷，这会使得移民较多的州的实际人口数量被低估。国会众议院议长、民主党人佩洛西则批评说，特朗普政府此举致力于“使美国重新变白”。最终，2019年6月美国最高法院对此进行裁决，禁止向2020年人口普查问卷上加入公民身份问题。随后特朗普在7月宣布放弃加入这一问题，但他又同时表示：他的立场没有“后退”，只是另辟途径，通过行政令指示联邦机构使用现有数据库向人口普查局隶属的商务部报告相关统计。
目前难以证明特朗普的政策主张是否影响到拉美裔以及其他少数族裔对2020年人口普查的参与度，但正如美国前司法部长埃里克·霍尔德（Eric Holder）所说：“我只想知道它（特朗普政府的政策）是否会对人口普查的参与度有负面作用，尤其是抑制了拉美裔的参与度……但我认为这是我们将一直思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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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民众在最高法院门口抗议，拒绝在2020年人口普查问卷上加入公民身份问题。图片来源：美联社
不过，针对拉美裔人数是否被低估这一问题，美国人口普查局人口部门主管凯伦·巴特尔（Karen Battle）表示，虽然佛罗里达州和得克萨斯州的人口总数少于预期，但与预期相差在1%以内。美国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也说，2020年普查是“完整和精确的”。对这一问题的分析和讨论还可留待今年夏天普查细节数据的出炉。
当前，拉美裔已成为美国最大的少数族裔，且呈上升趋势。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1980年，白人占全美人口的80%，非裔占11.5%，拉美裔美国人占6.8%，亚裔仅占1.8%。到2019年，白人人口比例已经降至60.1%。拉美裔与亚裔人数都迎来了较大的增长，分别升至18.5%和近6%，非裔占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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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布鲁金斯协会。
作为第一大少数族裔，拉美裔对美国政治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在2020年总统大选中，拉美裔对拜登的支持是拜登拿下数个摇摆州的关键。2020年选举中，共有1660万拉美裔投票，相比四年前的投票人数上涨了30.9%。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调查显示，拉美裔选民普遍支持拜登。该校的研究表明，亚利桑那州大量拉美裔支持拜登是该州自从1996年以来首次翻蓝的关键因素。而在乔治亚州和威斯康辛州，拜登比特朗普多获得了1.2万张和2.1万张选票，这也与当地拉美裔选民对拜登的大力支持有关。即使在特朗普支持率更高的佛罗里达州，该州的大多数拉美裔也将票投给了拜登。

随着白人人数的减少以及拉美裔人数的持续增加，未来拉美裔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对几大拉美裔聚集大州而言尤其如此。对此次人口普查中拉美裔人口是否被低估的讨论，其深层内核实际是对少数群体在当前美国社会中的权利和地位的探讨，也是少数群体对当前美国种族、移民等政策和社会环境的关注乃至担忧的体现。拜登的政策主张、特朗普的政治遗产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魔术，而是从当前美国政治社会环境这一枝干上长出的伸往不同方向的枝杈，而当前美国人口多样化背景下的矛盾的激化与社会的撕裂也势必将对美国政治产生深远的影响。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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